白衣忘言

一应有形之物,终将灰飞烟灭;永夜之前,愿我足够灿烂。

【不义超蝙】最高机密

石田大柿子:

据说清明要发刀,果断拿不义开刀了。


灵魂伴侣系列第四篇,还会有对应的绿红一篇,先放老爷大超以免绿红自带的“深渊级别剧本都能HE”光环对超蝙造成二次伤害。


以及我只玩过不义的游戏,漫画看到第一年就看不下去了……所以基本以游戏剧情为主。




———正文分割线———


超人一直以为自己的灵魂伴侣已经随着氪星的爆炸消失在了宇宙深处。


 


这个世界的灵魂伴侣有着极其紧密的链接,他们能分享彼此的欢乐,拥有近乎心灵感应的通感能力,但作为代价,他们也会分担彼此受到的伤害。这种无法解释成因的痛觉投射严重时甚至可以致死,相关案例多得数不胜数,其中大多数都发生在特种兵、警察和格斗运动家以及他们的伴侣身上。而显然超级英雄是个远比上述职业更危险的行当,成为他们的灵魂伴侣几乎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诅咒——至少蝙蝠侠是这么认为的。早在小丑将这个世界搞得一团糟之前,蝙蝠侠就对正义联盟提过为超级英雄的灵魂伴侣登记和建档的提案。当时这个提案因为隐私权等等问题被搁置下来,但超人十分肯定蝙蝠侠私下调查过这件事。


他们为此爆发了一次相当激烈的争吵,那只倔强的大蝙蝠坚持把灵魂伴侣这么美妙的连接说成是“不可治愈的顽疾”,坚持认为他们这群“乐观的傻瓜”总有一天会因为没有提前准备针对灵魂伴侣的保护措施而后悔。那时他反驳说蝙蝠侠“否认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联系”,大蝙蝠在面罩后翻了个醒目的白眼,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不会懂的,你这个痛觉迟钝的外星人。”


超人无奈地摇头,在值班日志上写下“种族歧视是一种政治不正确的行为”作为抗议。无所不知的蝙蝠侠肯定看到了这句,但他什么也没说。


其实从理论上来说,在灵魂伴侣这件事上,超人的确是无关人士。正如哈尔·乔丹开玩笑时说过的,或许氪星人的灵魂伴侣系统跟人类不兼容;又或许超人的灵魂伴侣早就随着氪星一起变成了宇宙深处的尘埃,就算发射出痛觉感应信号也要过个几百年才能传到超人身上。在最初得知灵魂伴侣的存在时,克拉克也曾经设想过某一天遇到自己的灵魂伴侣的场景。文字工作者总是有着超乎常人的浪漫想象力,但很可惜,直到结婚之后,他都从未从任何人身上感知到那种宣告幸福与完整的心灵感应。


 


露易丝死后他疯狂地嫉妒所有拥有灵魂伴侣的人。因为就算他亲手杀死了她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他依旧没能感受到任何足以引起他注意的痛楚,他的痛觉神经一如既往地麻木,麻木得没能将他从药物制造的幻觉中唤醒,没能阻止他犯下如此不可原谅的大错。等混杂着嫉妒的怒火终于降温时,他强行通过了蝙蝠侠提出的那个灵魂伴侣登记建档的提案。提案由地球统一政府在世界范围内强制执行,第一批适用对象就是加入超人阵营的超级英雄们——然而最可笑的是,提案的始作俑者此时却站出来激烈地反对他,声称超人是在推行漠视人权的独裁统治,并坚决拒绝提供关于自己灵魂伴侣的任何资料。最后超人拿到了两方阵营几乎所有人——不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登记——的灵魂伴侣记录,唯独没有蝙蝠侠的——这其实一点都不意外,那人是个超级控制狂,这种夺取他控制权的决策自然会引起他的强烈反弹。


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嫉妒,嫉妒这个被蝙蝠侠藏得密不透风无迹可寻的人,嫉妒这个能让蝙蝠侠不顾原则地保护的人,嫉妒这个,能感受到蝙蝠侠的全部疼痛与快乐的神秘人士。


——哈,看来你不止是个暴君,还是个受虐狂。


他脑内属于小记者的那个声音这样嘲笑道。


独裁者面无表情地掐死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声音,血红色的热视线把码头上的反抗军据点烧成了灰烬。他在撤退的人群中看到了蝙蝠侠,多年没维护过的蝙蝠装无法抵御这种强度的爆炸,他走路的姿势明显有些踉跄。超人下意识地开了X射线,在看到那数不清的伤痕和骨折痊愈痕迹时,从未有过的奇妙痛感忽然刺进了他刀枪不入的心。于是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独裁者只是飘在半空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最难缠的对手全身而退,任由这个一击制胜的最佳机会白白溜走。


 


他们只有一次正面谈及这个话题,在布鲁斯来救那个被他们抓到的平行世界的蝙蝠侠、被他逼到死角时。他看着曾经最好的朋友坚定不移地与他背道而驰,甚至不惜从别的世界寻找帮手,压抑太久的情绪如洪水般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他死死盯着蝙蝠侠,双眼危险地泛出红光。


“那个混账夺走了我的家人。几百万人无辜枉死,就因为我在该保护他们的时候瞻前顾后!我在保护这个世界,布鲁斯,而你本该跟我站在一起!”


“强权和压迫,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 布鲁斯针锋相对地反驳,“罪犯也夺走过我的家人,克拉克,我知道心碎是什么感觉。”


“可你不是那把枪!”克拉克咬牙切齿地咆哮,“你还有个灵魂伴侣,而我一无所有!我在露易丝死去的时候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布鲁斯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勾起嘴角冷笑,超人第一次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这样鲜明得近乎恶毒的怒意:“你不配谈起这个。”


或许是蝙蝠侠的态度太反常,或许是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超人脑内有个声音声嘶力竭地吼着让他继续追问,可他依旧固执地沉默——反正这跟他没关系,永远都没关系了。


 


超人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被来自平行世界的自己击败、被关进红太阳囚室的那一天。


平行世界的超人下手完全没有留情,他们的战场堪比导弹试验场,到处山崩地裂惨不忍睹。可就算是这种力道的攻击也没能在超人身上留下任何明显的伤痕,就算镣铐加身,囚室里的前独裁者依旧目光凶狠令人不寒而栗。牢门被关上,囚室的红太阳灯全部打开,辐射超过某个阈值时诡异的疼痛缓慢地爬上脊椎、如毒蛇一般向全身蔓延,最后盘踞在所有关节里作威作福。他几乎在下一秒就推断出了这疼痛的来源。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原来他的灵魂伴侣一直都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他却始终耳聋目盲毫无所觉。黄太阳的能量赠予他无数常人难以想象的超能力,却也同样弱化了他对痛觉的感知。布鲁斯身上密密麻麻的伤起码有三分之一来自他的“馈赠”,而他居然直到今天才真正意识到,他给自己唯一的灵魂伴侣造成怎样的伤害。


超人大概用了一个星期从震惊中恢复,然后难以言说的苦涩就彻底淹没了他。他不敢想象布鲁斯到底在多久之前知道了这件事,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他强制推行登记制度时拒绝合作。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人一直沉默地保护着他的灵魂伴侣,哪怕这人是个冷漠残忍的混蛋,根本不值得他这样不惜一切。


 


他看着囚室外围的单向玻璃,勾起嘴角苦笑。他知道他的灵魂伴侣站在玻璃墙后面看着他,眉头深锁忧心忡忡,满脸的警惕与防备。


——多可笑,他们是彼此的灵魂伴侣,可别说心意相通,他们就连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天都像是上个世纪的回忆。


不过就算布鲁斯肯听,他又能说什么呢。说现在我终于知道折断脊椎到底有多疼了抱歉晚了三年?说嘿你能抽空去治疗一下你的膝关节吗每天晚上我都疼得睡不着?


在某个被疼痛折磨得辗转难眠的深夜,他盯着囚室的红太阳灯发呆,想起他无意中听到的、布鲁斯和卢瑟关于氪石射线炮的争论,想起那个人在最愤怒最失望的时候都从没想过杀死他,而他从未意识到这到底代表了什么;他想起很多年前他们关于灵魂伴侣的争论,想起布鲁斯用苦涩却又坚决的语气宣告他总有一天会后悔,想起他唯一一次谈起自己的灵魂伴侣时,眼中难以压抑的疼痛。


现在他终于明白他确实没有资格谈论这世间最美好的联系,没有资格告诉自己的灵魂伴侣,遇到他是怎样的幸运。


 


牢狱生活枯燥得一成不变,克拉克发现他逐渐开始享受这种单调的生活。他开始用大把的时间回忆他和布鲁斯之间所有愉快和不愉快的相处,像个真正的灵魂伴侣该做的那样尽力了解对方。布鲁斯依旧24小时监控着他的牢房,每周不定时来视察几次以防独裁者越狱复仇。他每次来的时间都精挑细选毫无规律,但克拉克总是知道。他会在布鲁斯每次出现的时候准确地看向他的方向,并在那些困惑、警惕、愤怒、无奈等等情绪划过脑海时,小心翼翼地藏起心里的雀跃和其他更复杂难言的情愫。


 


布鲁斯的灵魂伴侣档案依旧是个秘密,而克拉克决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他们之间的最高机密。


这单向的、永远不会被对方知晓的爱恋,愧疚,与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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